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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学鲲:我爱那片常青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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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建良 发表于 2015-1-7 18:42: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岳建良 于 2015-1-7 18:45 编辑

岳学鲲:我爱那片常青的土地(组诗)


  作者:岳学鲲,字修远。1967年2月生,河南省焦作市武陟县人。江西财经大学经济学学士,北京大学——国家行政学院公共管理硕士。先后在北京田园庄饭店、国家国有资产管理局和财政部工作,现任财政部机关工会主席。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财政文学会副会长。出版有诗歌集《情维斯乡》和《情系山河》。
  《林莽诗选》的泥土气息,忽然使我产生了,写写童年、少年亲吻的土地。悠悠于心底的豫北家乡音,把我带回了十五年、甚或十八年里生活的欢悦与真纯。

  水坑沿

  我家宅门西50米
  数株婀娜多姿的垂柳
  垂柳的长发
  环绕出
  东西15米,南北30米
  左右的水坑
  坑东北是结义庙
  坑西南是十字路口
  坑东沿、北沿与
  小扭哥、老保哥家的粪坑
  和东成伯家树园的南墙中间
  有一条弧形的
  小斜路
  坑西的路西
  是肥沃的庄稼地
  这个水坑
  我们都叫它水坑沿
  这里是
  老黑哥、孬货哥、跟上侄和金平我
  及福安哥、全顺大大、小勇弟、孬包弟等同龄人
  童年最好的乐园
  夏日,光溜溜地洗澡
  冬日,吱呀呀地滑冰
  春天,吹起柳笛,打几个水上漂
  秋天,树下歇晌,偶听几声蛙鸣
  坑中的水不算明澈
  但波纹流动
  水藻青绿
  柳树倒影
  圆月缓行
  挥动棒棰的
  几位嫂子
  在坑边洗衣裳
  听说孬货哥在里边洗澡
  突然沉了下去
  幸亏头顶上有个小独辫
  被春枝家三娘给揪了上来
  亲眼看见
  小红在坑里洗澡
  突然头钻在水里
  小屁股在水上打圈圈
  转得很快
  好在他妈妈在坑边
  揪着胳膊
  拉出了坑沿
  救助他人的概念
  水坑沿给予了启示
  童年的眼中
  雨总是下个不停
  院子里的水泡
  穿过水道沿
  流向大马路
  都汇聚到了水坑沿
  光着脚丫
  裸着脊梁
  追着水泡
  戏耍在
  盆满釜溢的
  浪涛汪洋的
  水坑沿旁
  有几次
  伙伴们捉了不少小鱼
  常常有家长的声音
  把高兴的我们
  吆喝回家
  晨雾、晚雾
  雨天的雾
  常常缠绕在柳叶上
  常常飘洒在村头边
  听得意伯伯讲
  有一天
  小北井的机井房里来个要饭的
  看见水坑沿上方
  烟雾缭绕
  紫气升腾
  说了许多好征兆的话
  童年的梦
  从这里做起

  西膀地

  想起西膀地
  就想起了一个长寿的老头
  王跟旦的爷爷
  大家都叫他小王旺
  矮小的老头
  佝偻的老头
  总是背着一箩头青草的老头
  每天给生产队的草屋(就是养牛的地方)
  按斤交青草
  他总是最多
  因为他在割草时
  不管地上草多、草稀
  总是不停地在割、不停地在积累
  而我和小伙伴们
  总是不停地在转悠
  必须找到草多的地方
  才肯出小铲、下镰刀
  半天了——箩头里还是空的
  长大后,我常对他人讲
  做事要向跟旦爷爷学习
  凡事的成功,须点滴积累
  积少成多
  集腋成裘
  西膀地
  位于村西头和沁河大堤之间
  自高底河往西与南贾、郭村的地相连接
  我和妈妈一起
  在队里的棉花田里打过莠条
  锄过谷子垄上的草
  作为小学生
  帮生产队插过水稻
  在寒冷的冬天
  领略过
  野地烤火——一面热
  给生产队修龙沟
  看防汛大大脱砖坯
  看小银哥哥转瓦坯
  知道最热的火
  是砖瓦窑地洞中燃烧着的煤
  青烟袅袅
  在窑顶上发现
  节节高的芝麻
  滚园满地的西瓜
  炸裂嘴笑的黄豆、绿豆
  白格盈盈的棉花
  都是西膀地里的产品
  队里的打谷场
  在砖瓦窑的南侧
  小伙伴们
  在麦秸垛、稻草垛之间
  藏着老闷儿
  国星爷爷老张头看场
  在麦秸垛里挖的洞
  是我们探看的秘密地方
  夏天“三抢”或秋收的季节
  大人们彻夜在打场
  听到过他们为
  分工而争吵
  帮助母亲们抱柴火
  为壮劳力们烙油馍
  第二天醒来不知怎么
  却是躺在家中爷爷的怀抱里
  跨上自行车的大梁
  飞速地在场上旋转
  像绕着圆圆的月亮
  一圈又一圈
  10岁左右的我
  上得了车可不会下车
  就骑到松软的稻草垛旁
  轻轻的连人带车倒下
  或者继续掏档飞旋
  自行车
  就这样的学会了
  麦秸垛、稻草垛上
  有许多小窝窝
  当太阳快要落时
  成群结队的小虫飞了回来
  夜晚
  打着手电筒的小忙哥带着跟上
  一会儿
  就摸到一篓子
  麻雀
  我们家乡话叫它为:小虫
  西膀地
  有最多的
  美好的回忆

  小北井

  在村的西北头
  有一间小小的草房
  草房里
  不断地向外边送出清凉的水
  流向黄瓜地、茄子地
  辣椒地、萝卜地
  韭菜地、豆角地
  南瓜地和西盘芥地
  这儿是队里的菜园
  奶奶曾经在这儿劳作
  这儿也是队里的四个机井之一
  唯一的
  机井上有房子
  这片地
  就叫小北井
  通往机井房的乡间小道与龙沟并行
  沿边种了长长的一排柿子树
  菜园的南边
  有一个周边村庄都没有的大坟
  是普通坟墓的八九倍
  高高的、圆圆的
  坟南头还有个砖砌的小孔
  爷爷说这是县城牛家的穿堂墓
  是古代规定超过花甲年的老人
  必须提前进入坟墓
  以减轻晚辈人的负担
  儿孙孝顺的——通过小孔送饭给老人
  儿孙不孝顺的
  坟里的人
  就只有饿死了
  这应该是我知道的
  最早的历史知识
  牛家坟前面
  曾经有三间草房
  草房前是以前队里的打谷场
  我曾陪爷爷在这儿
  为生产队看场
  也许
  我只有三、五岁
  晚上
  猫的叫声特别大
  牛家坟的东边
  是当时第七生产队最大的一片地
  秋种小麦
  夏种玉米
  春天来了
  小麦绿悠悠的生长
  秋天的暴雨
  可以听见玉黍黍苗
  霹雳叭啦的窜高声
  这片地东头
  就是水坑沿路西的地
  麦子出苗时
  麦子快熟时
  都怕家鸡、牲畜的侵犯
  好几年
  我都陪爷爷为队里看护庄稼
  爷爷那时应该是大病初愈
  印象最深的
  是爷爷头围白羊肚毛巾
  身穿伯伯给买的狗皮领的大羊皮袄
  伟岸身影
  迎风而立
  满面笑容
  和蔼慈祥
  我和妹妹飞奔着
  驱赶走不自觉的公鸡母鸡和猪羊
  夏天
  爷爷用泥巴给捏出飞机、坦克和大炮
  放在麦垄里
  第二天
  惟妙惟肖的玩具
  被我们用麻绳拉着
  满街的跑
  总是迎来小伙伴羡慕的目光
  上小学了
  生产队给我们每天7分工分
  在这块地里
  我拉过耙和耧
  骄阳下收割麦子
  秋风中种过麦子
  在耙平的松软的泥土上
  打上数十个圈圈
  倒下去
  享受天旋地转的美妙
  亲吻泥土湿润的清香
  仰躺着
  看悠然的白云
  迎温柔的小风
  感觉着
  天圆地方
  也曾站起来
  看年龄大的哥哥们
  拿着棍棒
  在靠近肖家坟的地方
  追赶配种的连体狗
  被打中的
  发出凄厉的呜咽
  丽日晴天
  南可看南山—黄河岸边的邙山
  北可看北山—修武县的太行山
  奶奶曾说
  南山低北山浅
  东山西山不见脸
  宽阔的视野
  肇始于这片土地的秋天


  苇坑沿

  在村的东南
  与南贾村隔沟相望的地方
  就是苇坑沿
  有一大片芦苇
  青青葱葱
  周围都是泥泽
  我好象只有一次进入到了深处
  看见水鸭从里面飞出
  也看见过不知名鸟的
  华丽窝巢
  往西
  是张老旦家的坟
  一棵柳树
  象一把巨大的雨伞
  常常为种地的人遮阳挡雨
  这里
  以前好像是盐碱地
  有一层白色
  总粘敷在土的表面
  因为队里在苇坑沿南种了甜瓜
  我曾和姐姐挎着箩头
  到这儿来领取我家的那份
  甜瓜、醋桶
  被分成一个个小堆堆
  旁边地面上写着家长的名字
  岳毛氏
  是对门三奶奶的称呼
  记得春旺伯伯在这儿种瓜分瓜
  还有瓜棚呢
  象电影里的瞭望台
  有一个秋季
  和老黑哥在此平地
  一下子刨出个人头骨
  深陷的眼凹
  呲开的嘴
  挺吓人
  老黑哥说
  不要怨我们
  都是队长让我们挖地平地
  要怨就怨队长吧
  有一个冬季
  在苇坑东边的沟里
  刨出过冬眠的青蛙
  被泥土包着
  睡得好甜
  还好像在这儿见过刺猬


  东北地

  东北地
  顾名思义
  在北贾村的东北
  是离家最远的地
  穿过五队的核桃树井
  走过二队、六队地
  过东干河桥
  沿着柏油马路再东行
  到公路段西侧
  就是七队的东北地
  批林批孔的时候
  我在柏油马路边
  给队里的社员们说过快板
 记得有:
  林彪大坏蛋
  复辟想变天
  五年级的时候
  和孬货哥在东北地
  给队里看红薯
  早晚都有露水
  常常在巡视时湿透了脚丫
  小安哥哥们在这里浇园
  摇开柴油机
  需要费许多的力气
  偶尔他们将红薯放在
  柴油机上面有蒸气的地方
  香喷喷味道不仅钻进鼻孔
  也会甜粘嘴巴
  温暖肠胃
  常常到公路段里面玩
  看“鼓瞪眼”熬柏油
  看冒着气泡的油桶
  被小拖拉机拉走
  有时也听几个工人聊天
  有天中午
  田沟边的金金草
  开着黄色的、白色的花
  我单独到二十亩地的北头
  捉促促(蟋蟀)
  寻声而找
  看见在豆叶上
  有颗青翠的碧玉
  肚子一鼓
  长须一颤
  悦耳的叫声
  在空旷寂静的田埂上
  播放着动听音乐
  蹑手蹑脚地
  慢慢地
  靠近它
  等会儿
  再等会儿
  出其不意
  迅速地
  双手将其捂住
  轻轻地
  放进促促壳篓里
  往壳篓里塞片豆叶
  拿在手中
  尽情欣赏随身听的美妙
  有时动作稍迟疑
  没有促促快
  蹦跑了
  耐心地等
  不捉住是不罢休的
  三十亩地、二十亩地的北头
  是四队的地
  再往北
  是马曲村的地
  一眼望不到边
  远处的一排杨树
  好似一条黑线
  四队的地里
  有间房子
  住着村里不让住
  住过监狱的小偷
  叫鳖成
  鳖成自己过活
  给队里养猪
  偶尔
  到鳖成住的房间喝口水
  但还是离他远远的
  好恶
  在过街老鼠面前
  孩子的眼睛还是
  分得清的
  经常到东北地
  是伯伯多年不在家的时候
  作为长子长孙
  幼小的心灵
  必须替全家
  撑起一片蓝天


http://www.mof.gov.cn/zhuantihuigu/czwx09/sg/201501/t20150106_1176689.html《财政文学》第九期>诗歌


王友利 发表于 2015-1-7 23:03:27 | 显示全部楼层
杰出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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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奕作 发表于 2015-1-7 18:42:40 | 显示全部楼层
亲,感谢您关爱《岳飞网》,希望继续发表更多更优秀的帖子,此帖我们的版主和网友已经开始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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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岳建良 发表于 2015-1-7 20:33:38 | 显示全部楼层
岳家又一个大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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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德章 发表于 2015-1-7 20:51:24 | 显示全部楼层

         

      平白如话,无韵无脚;无拘无束,信手逍遥:画面在闪,乡音在跳,夏风秋雨,蛙眠鱼跃,古墓荒坟,垂柳青草,玩伴果蔬,爷娘哥嫂,沟沿井旁,田头地角,俯仰皆诗,进退唯妙,寓情于事,潜移受教!      
      细腻里飘荡着浓浓的乡情,质朴间流淌着缕缕的回忆!有诗如此,我亦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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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林峰 发表于 2015-1-7 22:42:14 | 显示全部楼层
岳家又一个大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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