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方水土 记辽宁省长海县小盐场村党总支书记、村委会主任岳喜芳 2015年05月29日来源:人民网
站在棠梨沟码头的水泥台阶上,岳喜芳的眼睛一直盯着前面这片也叫棠梨沟的海域。风很大,把她的头发吹乱了,她顺手捋了捋,又看着面前的这片海。
此地此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却想起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本书中,主人公保尔·柯察金在家乡烈士墓前的那段著名独白:“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这生命,人只能得到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至于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至于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
14年了,在当小盐场村党支部书记(2005年起为党总支书记)的14年间,眼前的这片海就是她的主心骨。尽管当初并不愿意接这个乱摊子,但既然干了,她就得为村里的老百姓负责。这是她的性格,也是一个共产党人的情怀。
从海边往回走,无意间问了岳喜芳一句:“当了14年村书记,感受最深的是什么?”
岳喜芳说:“14年来,我一直也没闲着。”
“人光有理想不行,还得实干。”
小盐场村穷是出了名的。
岳喜芳第一次在小盐场村任职是1990年,她被组织上派到村里当会计。在那之前,她不满20岁就当了公社创业队政治队长。此后,她当过县农机服务站的统计员、驾驶员,当过贸易公司的出纳,当过对虾养殖公司的会计,甚至还一度承包了对虾养殖公司。她干过的活儿,都是挺风光的。1986年,她在对虾养殖公司当会计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2001年,小盐场村党支部换届,镇党委让她竞选党支部书记。选派能人当村官是长海县的一项计划:选派有能力的党员担任村党支部书记,加强基层组织建设,带领村民脱贫致富。
对小盐场村的家底,岳喜芳再清楚不过了:欠外单位64万元,银行贷款546万元,拖欠村民工资34万元。面对党组织的决定,她有些犹豫:我能当好这个家吗?家人也不支持,父亲直截了当地说:“这个村书记你干不了!”
镇党委副书记李娜连续15天做她的思想工作,并扔下一句话:“党员要听党的话。”
不敢面对困难不是岳喜芳的性格。但心里没底盲目上任也不是她的打法。她找到镇党委书记,说:“我干可以,但得给我一个发展的空间。”
书记问:“你要什么空间?”
“我想为村里承包一片海区。”岳喜芳答。
“海区都已经承包出去了。”
岳喜芳胸有成竹:“这就不用你管了,我想办法。”
44岁的岳喜芳顺利地被选举为小盐场村党支部书记。岳喜芳心里有了底,可村民心里没有底:“小盐场村穷到家了,也乱到家了,多年积攒下的问题几任班子都没解决,这个新上任的女书记能解决吗?”
岳喜芳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可承包的海区。
她看好了村委会对面那片面积为210亩的棠梨沟海区。海区的承包期还有一年多,每年的承包费是5000元,承包人叫傅连宁,人民公社时期曾经当过大队的生产队长。
岳喜芳跟傅连宁商量转包的事,她说:“村里现在很困难,你也是本村人,当然希望村里好。可是村集体没有钱,什么事也办不成。希望你能支持村里的工作。”傅连宁并不情愿转让这片海区,但岳喜芳的执着感动了他,他说:“还从没见过这样为老百姓着想的人。”另外,海区的承包期快到了,到时能不能继续包给他,他心里也没底儿。再说,岳喜芳也没亏待他,未来一年的承包费不收了,还按每年1万元给他两年的补偿款。村里承包海区后,要成立一个海产品养殖队,请他当队长。岳喜芳办事痛快,傅连宁也不含糊,他不仅同意了岳喜芳的要求,还坚定地表示:“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尽管吩咐,村里养海,我要尽心尽力。”
初战告捷。可接下来还有难心事。
搞海产品养殖,要往海里放种苗,但村里拿不出一分钱。岳喜芳号召大家集资,没见到好处的村民是不肯出钱的。她就带头拿出3万元,村里党员每人集一点,最后凑了18.9万元启动资金。
2002年初春,属于小盐场村集体的50万头海参苗下海了,随之而来的操心事就更多了。岳喜芳深知,养海参最大的风险就是丢失海参苗。那些天,为了守住这些海参苗,她和村妇女主任付莉每天晚上都去海边值班,护海、查岗。她们把海边山坡上的一个旧仓库改建为值班室,困了、累了,两个人就挤在用木板搭起的“床”上,盖着破旧的军大衣,凑合着休息一下。
海和土地一样,也有贫瘠和富饶之分。棠梨沟海区恰恰是一片贫海。
为了养护、培育好这片海区,让它为民造福,岳喜芳带领村“两委”成员开始执行海底改造工程。上百斤重的大石头,男人搬运都发怵,她总是抢先去搬;用胶带、草绳捆绑瓦片为海参建石房,手被划出一道道口子,她一声不吭。
见岳喜芳如此玩儿命地干,全村的党员、干部个个奋勇争先。村民们也被感动了,他们从岳喜芳身上看到了新书记、新班子的新气象,纷纷来到海底改造工程现场,加入到施工队伍之中。
几个月下来,数不清的大石头和3000多个海参石房被沉到了海底,人工造礁优化了海底生态环境,棠梨沟海区由“贫海”变成“富海”。
汗水没有白流,付出换来了回报。当年,小盐场村集体收入达到28.8万元,让村民看到了致富的希望。他们在村集体的带动下大力发展海上养殖产业,仅几年时间,全村就有了200多个养殖户,近海养殖规模发展到2.8万亩,人均收入也从2000年的不到2800元迅速提高到1.5万元。
创业难,有了决心就不难。有人问岳喜芳,是什么动力让你有这么大的干劲儿,取得这么大的成绩?岳喜芳说:“人光有理想不行,还得实干。当人生价值体现在公共利益上,就会感到很光荣。”
“打一片天不易,守一片天更不易。”
小盐场村的集体经济终于有了起色,到2006年,村里的640多万元外债被一笔一笔划清。
衣食足而思进取。
从地图上看,小盐场村的地形基本上是一个半岛,中间是隆起的山,大部分自然屯分布在山的东、西、北三个方向的海边,也有的坐落于山坳中。由于居住分散、偏远,路就成了大问题。对几个不通车的自然屯来说,“交通基本靠走”不是段子,而是残酷的现实。
岳喜芳刚当村党支部书记时,为了了解村情、民情,拉近与村民的距离,她除了简单处理一些应急事务外,集中精力把散居在全村21个自然屯的800多户村民挨家走访了一遍,历时一个月。之所以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户数多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原因是她用在路上的时间太多了。
由于路不好,到了扇贝收获的季节,他们的价格与邻村的相同,但就是没人来收购。村民遇上有病有灾的急事儿,更是干着急没办法。这更坚定了岳喜芳修路的决心。
岳喜芳与村干部研究后决定,每年从村里可支配收入中拿出一部分资金,再向有关部门申请一部分专项资金,启动了修村路的工程。由于资金有限,他们能省的就省,除了必须由专业技术人员完成的工作外,他们都自己干。最开始,主要是村干部和党员们义务出工,时间长了,村民也参与进来,修路的人从十几人到几十人,再到几百人,最多一天来了589人。
潮涨潮落五六载,风里雨里不间断。路畅通了,困扰村民和养殖户多年的行路难、运输难问题得到彻底解决,商家也纷纷来到小盐场村收购海产品。几年时间,岳喜芳带领群众共修建村屯水泥路14公里、街巷路2万平方米安装太阳能路灯224盏。夏天来到这里,绿树和庄稼掩映下的白色路面沿着海湾、山坳延伸,蜿蜒曲折、忽高忽低、时有时无,成为渔村的致富路,也是渔村的一道美丽风景。
棠梨沟码头年久失修,成为渔船和养殖船只的安全隐患,必须维修。为了节省资金,他们不请工程队,岳喜芳组织村里党员、干部自己动手。修码头要在海水落潮时施工,有时早上落潮,有时午夜落潮,要跟着潮汐时间赶进度。为了不耽误工期,岳喜芳和参与施工的人们就住在村部,不论早晚,什么时候落潮就什么时候起来干活。苦干40天后,一个面貌一新的国家二级避风渔港出现在人们面前。
小盐场村富了,但岳喜芳并没有停下干事创业的脚步。她想,仅仅靠海产品养殖,既难以扩大规模,也隐藏着风险,那毕竟是靠天吃饭的行当。
2007年,小盐场村投资480万元建成了一座占地面积为3200平方米的水产品加工厂,成立了益欣休闲家园和益欣水产品加工厂,形成了集旅游、度假、生产、加工、销售为一体的产业链条。此举不仅充分挖掘了村里的资源潜力,解决村里部分弱势群体的就业问题,而且走出了一条比较切合实际的,以发展壮大村集体经济带动村民共同富裕的路子。
岳喜芳始终有危机意识,所以14年来,她“一直也没闲着”。这从她说的另一句话中也可以看出来:“打一片天不易,守一片天更不易。”
2013年,全村人均收入已经达到2.8万元,村集体收入171.2万元,可支配财力增加到312.8万元,村当年投入公益事业150万元,固定资产从岳喜芳上任前的9.6万元增加到1688万元。
岳喜芳常说:“兜里富了,脑袋也要富。”
2005年,村里投资150万元,新建了1500平方米集办公、幼儿园、卫生所、文化活动室、洗浴于一体的综合楼,解决了一系列困扰村民多年的大问题。看着幼儿园里的孩子们在专业教师的带领下幸福地学习、玩耍,村民们自豪地说:“我们这里一点儿也不比城里差。”
这些年,小盐场村的变化为他们带来了许多荣誉:辽宁省先进基层党组织、辽宁省文明村、辽宁省文化先进村等。岳喜芳也是荣誉满身:辽宁省优秀共产党员、辽宁省党代表、辽宁省劳动模范、全国三八红旗手、全国人大代表。对这些,她看得不重。
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村民刘新桃说:“岳书记为我们村付出的太多了,她只有闭上眼睛睡觉的时间是自己的,睁开眼睛的时间都在为村里操心。”
“党支部书记是党在基层的代言人,村干部就是同老百姓生死相依的人。”
岳喜芳一上任,就与村里年近80岁的傅连恩老两口和单亲家庭妇女傅吉春结成帮扶对子,只要腾出空就到这两家去看一看,一帮就是十几年。
她说:“党支部书记是党在基层的代言人,村干部就是同老百姓生死相依的人。”
2002年,村民薄凤香在扭秧歌时不慎骨折。岳喜芳送她去位于大陆的杨树房医院治疗,途中上船下船,都是岳喜芳背着她。到了医院,岳喜芳为她端屎接尿,给她洗澡。薄凤香感动地说:“比我爹我妈照顾得都好。”出院后,薄凤香买了不到100元钱的东西到岳喜芳家里表示感谢。过春节时,岳喜芳给她送回来200多元钱的礼物,还给她安排了村残疾人专职委员的工作。
有人问她,都说岳喜芳好,她到底好在哪儿?薄凤香说:“在我眼里,她哪样都好。我儿子结婚,是她一手操办的,都没用我上手。办喜事那天,赶巧厨师没来,岳书记就亲自上灶,把事情给圆下来了。就是做饭,她也是一把好手。”
做出这种评价的,不止薄凤香一个人,因为岳喜芳时刻关心村里的贫困群众,把群众的大事小情挂在心上。
低保户李桂苓家住在低洼区,一到雨季家里几间瓦房就成了危房。县领导走基层,岳喜芳把县领导领到李桂苓家,面对面解决她家的困难。经协调,由镇、村出资7万多元为她家翻建了4间大瓦房。
每年正月初一上午,岳喜芳和班子成员都要走访慰问村里80岁的五保户宋承先老人,这已形成了惯例。平常,吃的、用的,岳喜芳始终像亲闺女一样照顾他。
残疾人王焕文的儿子发生车祸住院抢救,岳喜芳发动班子成员筹集6000元钱送到医院,交到王焕文手中。在之后的治疗中,岳喜芳积极协调县慈善机构争取救助资金1.8万元,并多次到他家探望、慰问。
村民叶国民的女儿叶雪梅考上大学,可筹集学费却成了难心事。由于父亲身体有病,不能参加劳动,家中经济来源全靠母亲打零工。岳喜芳得知情况后,从自己兜里拿出2000元钱交到孩子手中,之后又帮助联系助学贷款,解决叶雪梅的读书费用。
贫困户王世强因病住院需要做手术,岳喜芳带领村班子成员到县医院看望,她自己拿出1000元,村班子成员每人拿出200元,交给王世强的家人。王世强出院后正逢端午节,岳喜芳又安排班子成员到他家看望,送去煮好的粽子,安慰老人安心养病。
岳喜芳与群众的心是息息相通的,是一种正相关的关系。她说:“老百姓找我们,都是有事的时候,事大事小,你都得管。”
在岳喜芳的心里,对群众永远怀着一种谦卑与敬重。她说:“真情对待乡亲,首先自己要廉洁。否则,群众就认为你是虚情假意。”
岳喜芳帮助困难群众,有时甚至是“上赶子”。村民刘新桃家里发生了变故,她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人也变得不懂世故,经常与邻里发生纠纷。岳喜芳三番五次去她家里做工作,刘新桃烦了:“你为什么总来管我?”岳喜芳说:“在村里,我就是一个家长。家里的孩子吃不上饭、穿不上衣,我能不管吗?”
为了使扶贫帮困常态化,岳喜芳组织村里制定了“五关怀”工作制度,即关怀老党员、关怀老年人、关怀育龄妇女、关怀贫困家庭、关怀流动人口。在岳喜芳的带动下,全村有能力的党员都与困难群众结成了帮扶对子,努力为群众办实事。
岳喜芳是个要面子的人,为自己办事,从来拉不下脸,也从不托人求情,但为群众办事就行。村民傅清洲在修船厂上班时,一个单位欠他2万元钱不还,已经好多年了,他和他的子女找了好多部门,甚至官司都打到法院了,也一直没有结果。岳喜芳了解情况后,因为这事牵扯到县直机关,她直接找到了县委书记。书记开玩笑说,不求人的岳喜芳今天也来求情了。岳喜芳一脸严肃地说:“这个事你必须得管,今天就得定下来,不然我就不走了。”在县委书记的过问下,事情得到了解决。老爷子如今已经90岁了,他说他从心里佩服岳喜芳,逢人就念他自己编的一段顺口溜:“喜芳书记不简单,也不吃、也不贪……”
“让全村人都过上好日子,就得有人付出。”
岳喜芳不是铁打的,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把她累倒了。她在大连市里医院做手术时,村干部要去看她,她不让。出院回到村里,村民纷纷来看她,带了许多礼物。岳喜芳一一记下,病好上班后一一还上,而且还是老规矩:加倍奉还。
岳喜芳说:“我们为老百姓办事,他们会感谢我们,但是不能收礼。时间长了,大家就会信服你,你也就有了信用。”这是她做事的原则。
岳喜芳上任党支部书记之初,村委会妇女主任一职空缺。很多人都瞄着这个岗位,找人拉关系的也很多。能不能当好这个家,能不能取信于民,真正把手中的权力交给群众,对岳喜芳是个考验。岳喜芳想,过去群众气儿不顺,很大原因是村里办事不公,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会直接影响全村工作。她明确表示:“要用就用本村妇女,并且公开竞聘。”
竞聘当天,围观的群众把村委会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有不少人是抱着看这“形式主义”怎么搞、谁家亲戚能当上妇女主任的心态来看热闹的。经过一天严格的面试、笔试,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付莉脱颖而出。公开、公平、透明的选人用人说服了那些准备“看场热闹”的群众,他们也在这一天实实在在地体验了一把做主考官的滋味。人群中有人当场发问:“岳书记,妇女主任选完了怎么办?”岳喜芳当场宣布:“明天就上班。”话音刚落,在场群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2004年,眼看冬季来临,村里养殖大户张国庆的上百万头海参苗还未找到买主,面临被冻死的危险。情急之下,他到岳喜芳家,请求村里买下这些海参苗,临走时放下1万元钱。隔了几天,见没什么动静,张国庆以为岳喜芳嫌给她的钱少,于是又送去1万元。这回有动静了,第二天,岳喜芳就委托付连安、付莉给张国庆送去2万元钱和一封信。信中写道:“请理解,我不是商品,我是村民选举的村委会主任,只能为乡亲办事,不能搞任何交易。”看到钱和信,张国庆的心凉了。但是没几天,从村委会传来了好消息:经村“两委”班子研究,决定购买他的海参苗。张国庆既惊讶又感动,他知道送礼不行,就给村里送去一面锦旗,上面写着:“为民办实事,廉政系深情。”
岳喜芳把钱看得很淡,她说:“钱是身外之物,有多花多,有少花少。但村民有困难一定得帮,这叫有钱花在刀刃上。”
岳喜芳的公公去世,村委会派人从海区捡了30多斤螃蟹送到她家,岳喜芳执意不收。在众人劝说下,她收下了,但第二天就拿出200元钱记到村里账上。
这类事,在岳喜芳身上不胜枚举。
岳喜芳当上党支部书记,手里有了“签字权”,可她将这一权力“下放”给了村民。上任不久,她就提议成立了由老党员、村民代表等五人组成的村民理财小组,专门负责审计、监督全村所有财务开支。她给这个做法找了一个理由:“没有了瓜田李下之嫌,我才能取信于民。”
当年,岳喜芳刚担任村党支部书记时,家里人不赞同。那会儿,她丈夫买下了60亩的台筏养殖,海上的事,男人管;家里的事,如会计、销售等都由她完成。当了村书记,这些事都做不成了,丈夫更挨累不说,也影响了经济效益。
在这14年中,村里以前欠下的债务全部还清,生产、交通、吃水、幼教、医疗等一系列问题相继得到解决,村里面貌改变了,但岳喜芳的家却越来越不像个家了,人全的时候不多,在一起说说话儿都成为一种奢侈。
岳喜芳是个感情细腻的人,爱事业也爱家人。这些年,只要身在海岛,不管多忙多累,她每天都会给全家人做一顿丰盛的早餐。这是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
家人有时也抱怨,岳喜芳就说:“咱自家过上好日子容易,可让全村群众都过上好日子就难了,就得有人付出。”
2012年,长海县委、县政府和驻岛部队决定扩建守岛建岛纪念公园。这让人想起了以往的岁月。1954年9月,解放军某部披着朝鲜战场的硝烟,从鸭绿江的彼岸开进了黄海深处的长山群岛,肩负起守卫祖国海防前哨的神圣使命。当时,岛上条件十分艰苦,没有一条像样的路,没有一栋像样的房,到处杂草丛生,一片荒凉。部队住简易帐篷,吃盐水煮黄豆,开山修路,筑国防工事,不畏艰苦,守岛建岛,卫国戍边。在长达50年的峥嵘岁月里,先后有319名干部战士因军事训练、国防施工、抢险救灾而光荣牺牲或病故。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实践了“长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的豪迈誓言。扩建守岛建岛纪念公园就是对他们的缅怀和纪念。
在公园增加的面积中,有小盐场村的14座坟墓需要迁走。村里的老人思想传统,说迁坟不吉利,岳喜芳几番劝说,他们也不在协议书上签字。也是巧合,这些坟中就有岳喜芳公公的坟,那些村民是在看她的态度呢。岳喜芳把涉及迁坟的村民集中到村里开会,第一个在协议书上签字。看着她的举动,问题很快就解决了。
岳喜芳总说,这些年来,她亏欠最多的就是两个孩子。女儿上高中时,因为没人照料,就寄托在二姨家,甚至考大学时她都没能帮助孩子选择自愿和专业。儿子就更亏了,从小就没说没管的,高中毕业后直接自谋工作了。如今,一说起儿子,她的眼眶里就有泪光闪动。
家风是可以传承的,岳喜芳的女儿尹丽艳说:“我想帮一个贫困学生,一直帮到她大学毕业。”
岳喜芳很看重女儿的这一愿望,这也是她最想看到的结果。她用14年的汗水改变了小盐场村的面貌,更重要的是,小盐场人经过14年的奋斗,找到了通向未来的正确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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